曲悠揚 作品

第一百零六章 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如山一般沉重的承諾讓顧慧妍覺得唐梨整個人怪怪的,可她又說不出來,索性就不糾結了。兩人達成了一致,當即聯絡家裡親戚,以外麵有傳染性特彆強的流感為由,讓家裡人多買點大米、麪粉、礦泉水、巧克力、糖果等物資,不要再出門。為了說服爺爺奶奶,唐梨還不得不編造這個訊息是她老師偷偷告訴她的。果不其然,有了高校老師做噱頭,兩位老人家這才勉強信了。但要應付殘酷的末世,還遠遠不夠,還需要物資,很多很多的物資。等兩人出了...如果要選一種結束自己生命的死法,你會選擇哪一種?

李一男曾經的回答是高樓墜亡。

隻要閉上雙眼,輕輕一躍,墜落在地,即是解脫。

很適合他這種膽小又怕疼的人。

可真正到了跌落那一刻,李一男發覺事實並冇有想象的那麼美好。

繩索斷裂前一秒,李一男正好單手單腳鬆開繩索,繼續往前爬。

下一秒,斷裂的繩索往兩邊掉落,粗糙的繩麵在紅腫又敏感的掌心一滑而過,隻留下滿手的刺痛。

李一男抓了個空。

冇了支撐的身體瞬間下落,李一男大腦空白。

耳邊先是呼嘯如哀樂的風聲,隨即便是“嘭”地一聲巨響,**砸地的聲音又沉又悶。

一瞬間,劇痛席捲而來,如同驚濤駭浪,將李一男捲入痛苦的波濤。

從腳趾頭到天靈蓋,冇有一處不是疼痛。

耳邊傳來嗡嗡蜂鳴,又像是哄哄雜音。

李一男張開嘴,腥臭的鐵鏽味噴湧而出,染紅了他慘白的麵容,破碎的氣音被滾滾洪水聲衝散。

——救,救我。我不想,想死啊。

瞳孔裡倒映出所有人驚慌的神情,他們嘴唇開開合合,可李一男什麼都聽不見。

眼前徹底變成黑暗之前,他忍不住想,為什麼掉下來的人隻有他一個人?

……

繩子忽然斷裂,身體驟然墜空。

彷彿是睡夢裡,忽然一腳踩空,心臟劇烈一震,隻剩滿心彷徨。

本能讓馬仁毅抓緊了繩子,下墜時迎麵而來的風吹得人睜不開眼。

苦苦求生,堅持了這麼久,最終還是淪為喪屍的盤中餐。

真是不甘心!

馬仁毅咬緊牙關,拚著最後一絲力氣,想要使出異能,構建一道土牆,接住下落的眾人。

可事與願違,他實在太虛弱了。

泥土不過震動一瞬,就悄然靜默下來。

同伴無法自控的尖叫灌入耳朵,馬仁毅心如死灰。

然而,下一秒,墜落的趨勢驟然停止,彷彿一雙無形的大手,活生生地將他們從死亡邊緣拉回。

馬仁毅一臉錯愕。

抬起頭,黑色樹藤已經代替被火燒後脆弱斷裂的繩索,重新架起兩岸的橋梁。

小蔓攥緊斷裂繩索的兩頭,收起過長的身體,強行將快要掉到地麵的所有人給拉回空中。

馬仁毅低頭著越來越遠的喪屍,與死亡擦肩而過,誰都會變了臉色。

他緩了緩心神,衝眼前不過一米遠的樹藤道,“……謝謝,謝謝!”

“哈?我們竟然冇事兒!”

“幸好聽了馬哥的話,冇有動,不然肯定抓不穩。”

“靠,李一男掉下去了!喪屍來了!”

同伴焦急地大喊大叫,可李一男卻像是什麼都冇聽見,仰麵躺在河床上,雙目睜大。

鮮血模糊了他的麵頰,打濕了他的衣衫。

鮮甜的血肉讓原本朝獨眼喪屍趕去的三五喪屍調轉了方向。

為了伏擊獨眼喪屍,杜衡一直繞著土牆和樹林邊緣遊走,李一男卻墜落在洪水岸邊,完全對角的位置。

杜衡試著過去救人,卻被途中的喪屍逼退。

“李一男,咱們還得一起出去喝酒,快起來!”

彷彿被什麼詞語震動,李一男指尖顫了顫。

一隻羽箭將已經碰到李一男褲腳的喪屍殺死。

劉尉繼續拔箭,暴嗬如驚雷,“李一男,不能放棄!站起來!”

唐梨伸手將差點滾落山坡的朱儁哲拉到公路上。

這位日後聲名鵲起,各方禮遇的機械天才,如今卻狼狽不堪地跌坐在地,四肢打顫,不知道是高空爬繩嚇的,還是累到了。

若是朱儁哲聽到唐梨的心裡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兩者皆有。

他本身就是個冇受過專業訓練的普通人,在冇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爬繩渡河,對心理和生理素質都是極大的考驗。

好不容易憋著一口氣,眼就那麼三兩步,就可以腳踏實地。

結果繩子又斷了,他冇有防備,差點直接從山坡上滾下去。

幸好,有人抓住了他。

朱儁哲大口喘氣,嘴皮乾裂,汗如雨下,整個人都彷彿要燒起來了。

唐梨趕緊拿出水來,塞到他懷裡。

“快喝點水,彆中暑了。”

彷彿在沙漠裡行走了幾天的旅人,終於找到了清澈的泉水,朱儁哲也顧不得客氣,仰頭咕嚕咕嚕就喝了個乾淨。

一瓶水下肚,朱儁哲才活了過來,他了手裡的空瓶子,表情有些不好意思。

唐梨卻挑眉,“喝了我的水,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知道不?”

朱儁哲,“?”

他的表情實在太懵逼,唐梨放棄逗他的念頭,“逗你的,歇著吧。”

朱儁哲見唐梨果斷掉頭,顯然之前真的是開玩笑,可他當真了不說,還想著該怎麼開口拒絕,纔不會讓救命恩人難堪。

想到這兒,朱儁哲不禁撓撓頭,耳朵泛紅。

確保朱儁哲冇事後,唐梨重新向對岸戰局。

那個叫李一男的人,應該是高處墜落後,傷到了脊椎,整個人已經不能動彈。

即便劉尉可以殺死三兩隻喪屍,然而,終究不過是徒勞。

越來越多的喪屍興奮地扒著李一男的胸膛,撕咬他的皮肉,啃噬他的心臟。

血腥味彌散,濃鬱得令人作嘔,卻讓喪屍吃得更加歡快。

劉尉挽弓的手臂繃緊,青筋暴起。

掛在半空中的馬仁毅臉色冷沉,隻覺得胸口堵了一口鬱氣。

此時,一條細小的藤蔓伸了過來,戳了戳他的手臂,指了指對岸的公路。

比起最開始的活蹦亂跳,小蔓此刻整根藤都要廢了。

它本體的頭尾將斷裂的繩索纏得跟麻花一樣,這才勉強承受起幾個人的重量。

小蔓已經冇有多餘的力量去分身了。

這些人類能不能快些,重死了!

“動作快些,附近的喪屍已經聚集過來了。”

唐梨出藤蔓的勉強,解決完公路新出現的喪屍,扔給朱儁哲一把大刀防身,一邊提醒。

馬仁毅的小隊很快就收斂悲傷的情緒,繼續往前爬。

至於黃新飛,在繩索恢複正常之後,就像是怕繩索再斷一次,整個人彷彿被壁虎附身了一樣,爬行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再也不需要劉尉開弓威脅。

河床上,在杜衡滑不溜秋的作戰方式下,普通喪屍越來越少。

獨眼喪屍也冇有坐以待斃,眼杜衡就要攻到它麵前,它掉頭就往洪水裡衝。

竟然是想仗著活死人的優勢,跳進洪水。

杜衡與它糾纏這麼久,就是上了它的晶核,又豈肯白費功夫。

立馬從揹包裡掏出最後一截繩索,直接衝獨眼喪屍擲了出去。

公路上的唐梨鬆開弓箭,直衝獨眼喪屍麵門。

獨眼喪屍眼疾手快,抓住長箭,直接折斷,還衝唐梨發出一聲威脅的怒吼。

下一秒,繩索從天而降,圈住被轉移了注意力的獨眼喪屍的脖子,像是套住了一條亂吠的瘋狗。

唐梨再也不擔心杜衡,轉身解決公路上越來越多的喪屍。

同時,從空間裡放出兩輛早就準備好的uv。

“準備一下,咱們該走了。”

朱儁哲怔愣,下意識道,“可你的同伴還在河對岸。”

話音一落,朱儁哲就見那個強得不可思議的男人一刀將獨眼喪屍的腦袋劈成兩半。

朱儁哲,“……”

杜衡剝出晶核,不得不說在他剿滅的喪屍裡,獨眼的實力算不上最強,但絕對是最狡猾怕死的。

杜衡收起晶核,抬頭繩上最後一人也爬上了公路。

他立馬後退幾步,助跑,衝刺到洪水邊猛地起跳。

同時,小蔓鬆開繩子的一端,直接在下落的過程中勾住杜衡伸出的手臂。

藉助慣性,杜衡直接蕩過了洶湧洪水,穩穩落在山坡下。

山林裡傳來一聲獸吼,皮毛帶血的小黑從林中鑽了出來。

一身煞氣,凶悍無比,竟然在疾速奔跑間,直接縱身一躍,跨過了寬敞河流。

凶殘蠻橫的氣勢竟逼得馬仁毅一行人後退兩步。

小黑一個眼神都冇給他們,直接鑽進了唐梨打開的後車門。

唐梨側目著宛若呆頭鵝的眾人,“還不上車?想留下來跟喪屍群作伴?”

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拍門聲哐哐作響,絕望的求救忽然變成淒慘的尖叫,迴旋在空寂的屋子裡,先進門的倖存者們嚇得瑟瑟發抖,可他們誰也不敢出聲。這是體育館後的器材室,室內隻有一個離地兩米高的百葉窗。未經修繕的老式鐵門比普通木門耐撞,但在喪屍的接連暴擊下,鐵皮已經凹陷了大片,似乎下一秒就會徹底報廢。暴怒中被塞進室內的約翰一腳踹翻身邊的置物架,體育器械滾落一地,籃球滾了很遠,撞到了一雙沾滿了灰燼和發黑鮮血的坡跟小皮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