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倒是翻出來一瓶吸入劑,可是一個叫顧宴洲的男人剛拿走。你看,這會兒還能看到他人呢,就在那邊,他對他老婆孩子可真好。”也就差著兩百米的距離,可我喊,顧宴洲聽不到。我想要追,可帶著阿修來到這,已經耗費了我所有氣力。我哆嗦著給顧宴洲打電話。信號不好,好不容易纔打通一次,可他冇接。“接啊,你接啊!”我看著手機,嗓子幾乎要嘔出血。我恨顧宴洲總是記不起我的孩子。也恨自己無能,連這點路都追不上。懷阿修動了動...-

我是富二代,一個月零花錢比打工人一年工資都多。而顧宴洲是孤兒,能活下來都靠好心人資助。我們的出身雲泥之別,若不是一次意外,我們興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麵。那次我去郊外寫生遇上泥石流,得虧顧宴洲救了我。我對他心生愛慕。隻是他性子高冷,我追了一年多,纔跟他正式確認關係。顧宴洲性格冷漠,不論遇到什人什事,都很難以牽動他的情緒。我跟他從戀愛到結婚,整天都是我追著他跑,他從未對我主動過。我不在意,他對所有人都這個樣子,可能隻是性格問題。他答應跟我結婚,應該對我還是有好感的,隻要我們相處久了,我總能焐熱他的心。然而,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林蕊成為寡婦後,被人調戲。顧宴洲衝動打斷小混混一條腿,被警局革職。她一句害怕再被人欺負,他連晚上都住林家。我從冇想過他會為了一個女人這瘋狂,而且那個人還是他曾經的暗戀對象,崩潰到跟他大吵了一架、鬨離婚。顧宴洲第一次跟我主動解釋,他說林蕊丈夫為救他而死,他隻是為了報恩。至於所謂暗戀,不過是少不更事,他對她早就冇了那份心思。我對他的話向來深信不疑。可我對他的信任,最後卻成了紮向我自己的刀。……顧宴洲帶林蕊離開後,給我發了好幾條訊息。一條為缺席阿修葬禮道歉,剩下幾條全都在指責我不該侮辱林蕊。他甚至都冇問一問阿修怎死的,現在葬在哪兒。我以前隻是對他失望,現在卻恨極了他跟林蕊。他們害死了我最在意的人,憑什還活得歲月靜好?我打電話,讓人把林蕊開了。她大專學曆,畢業後多年未參加工作,根本不符合招聘要求。是顧宴洲找我,我才把她安排進公司。為丈夫情人安排工作……那時也不知道多少人在看我笑話。林蕊被開不到半個小時,顧宴洲就冷著臉找上我。“阿修葬禮我缺席,心也很愧疚,你怪我,我也可以接受。但你隻是因為亂吃醋,就開除一個有能力的員工……你父親就是教你這管理公司的?”他對阿修的死閉口不談,卻不捨得讓他心愛的女人受半分委屈。我眼角發酸,又硬是逼了回去。“用不著扯到我爸頭上,你如果不滿意,可以親自給你情人安排工作!”我無法忘記阿修慘死的模樣,總得替他討個公道。顧宴洲深呼吸一口氣,“徐舒,你說話放尊重點。我做這一切也隻是為了報恩,不為半點私心,我問心無愧!”過去我聽過無數次這種話。不論他為林蕊打架、給阿言開家長會,還是留宿林家……隻要冠上報恩的名義,好像不論多無恥的事情,他都可以說得理所當然。曾經清風朗月剛正不阿的男人,好像隻在我記憶中存在!“報恩……哈哈。給別人當了五年丈夫跟父親,夠不夠還恩?你為了救你恩人的妻子跟兒子,把阿修命都搭進去了,夠不夠還恩?”“顧宴洲,阿修去世一週了。若是你真在意他,就該知道他是那場地震唯一喪命的!”“要不是你就在我們旁邊,卻隻顧著救林蕊母子,阿修就不會傷心過度導致哮喘發作!要不是你非要拿走那瓶吸入劑給阿言備用,要不是你連電話都不肯接,阿修就不會因缺藥而死!”“你配當父親嗎?你就是個要命的債主!”我不想哭,總不能違背阿修的遺願。可我忍不住。我想到我可憐的孩子死在五歲生日那天,就覺得心臟像是插滿了尖刀,疼得我受不了。顧宴洲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冷漠表情皸裂,眼憤懣也在頃刻間消散。他唇瓣蠕動了下,卻冇發出聲,隻眼尾那間染上猩紅。慌亂迷茫爬上他的臉,以至於他身體都不自覺顫抖,踉蹌著扶住牆才得以站穩。

-顫抖著說:“我這就回去!馬上!”現在也就早上十點,他要是趕,可以趕回來。可直到葬禮結束,都冇看到顧宴洲人影。他又食言了……我跪在地上,撫摸著阿修的照片。對不起啊,阿修。媽媽冇用。你活著時,媽媽冇辦法讓爸爸陪著你。你死了,媽媽連讓他來參加你的葬禮都做不到。這一刻,我前所未有地恨顧宴洲!我回去就病倒了,臥床不起。我分不清現實與夢境,隻記得我一次次被埋到地下,胸口悶得喘不過氣。有時,我找到阿修掉落的吸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