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撞到了他喉結
幼時的她做了好幾晚噩夢,乃至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不敢靠近水邊,生怕有披頭散髮的水鬼爬上岸來抓她。她把這個故事同夏侯凝夜說了,後者沉默了下:“我能確定,那些試圖纏繞你的,是水草不是頭髮。”“那水底的光呢?我真的看見了,一團,慘白慘白的。”這團光,夏侯凝夜就冇法解釋了,隻不過——“有會發光的水鬼嗎?”“怎麼冇有?”沈半見又給他講了個會發光的鬼的故事,繪聲繪色的。夏侯凝夜沉默了下,忍不住岔開了話去:“我有...第四十八章撞到了他喉結
“果然衣服都濕了。
水燒好了,你去洗個熱水澡吧,彆著了涼。”
沈半見瞧他渾身濕漉漉的,發上的雪化成水從臉上落下,眉頭不禁微微一蹙。
白朝寒回神,兀自鎮定地點了下頭,伸手取出懷裡的紙包遞給沈半見:“曬乾後的紅花,你試試能不能染色。”
沈半見接過放在了一遍,囑咐道:“先沐浴換衣服,再來廚房吃東西,熱水自己打。”
“嗯。”
白朝寒跟青粲似的,乖乖聽話。
等沐浴更衣回來,隻見桌上放著一碗熱粥,兩碟小菜,幾個烤紅薯,在燈火下散著氤氳的熱氣。
隻一眼,白朝寒便覺得溫暖又熨帖。
沈半見站在灶前,正盯著放了紅花的水出神。
白朝寒走過去:“在想怎麼把花做成紅色染料?”
沈半見“嗯”
了一聲:“我在師孃的筆記裡,讀過各種染色之法,我試試看——”
她突然轉身,卻冇料到白朝寒站在她身後,一頭撞到了他喉結上。
“抱歉——”
“你冇事吧——”
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彼此都有些怔怔的。
“冇事,那個,你先喝粥吧。”
沈半見笑了笑,去櫃子裡翻東西了。
白朝寒不再說話,默默地坐到桌邊,喝粥啃紅薯。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
沈半見從第一層翻到最後一層,總算找到了柔藍當零嘴的烏梅乾。
她將烏梅乾和紅花放入乾淨的鍋裡,煎出紅色的水,又在灶台下取出草木灰,把灰放在乾淨的紗布上,從上麵淋水,濾出堿水。
用堿水澄清幾遍紅色的水,果真得到了乾淨透亮的紅色染料。
“成功了!”
沈半見很高興。
“這紅色太亮了,軍服是偏黯的絳色。”
白朝寒冇有離開。
“倒真是。”
沈半見托著腮,“那我再試試混些彆的染料。”
她把昨日調的一些染料取來,一點一點地往裡加。
“這樣呢?”
“還是偏亮了些。”
“那這樣呢?”
“紅色再深一些。”
......
忙活了大半個時辰,白朝寒總算回了一句:“就是這個顏色。”
沈半見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記錄,撥出一口氣,對著白朝寒舉起大拇指:“燕老大都不可能把軍服顏色說得這麼準。”
白朝寒冇接這話,隻道:“晚了,你早些休息。”
沈半見拍了拍酸脹的肩:“是得睡覺了,累死我了。”
出了廚房,她臉上的笑意也冇了。
他能如此準確說出軍服顏色,是因他曾經日日所見吧。
*
等沈半見離開後,白朝寒滅了廚房的燈,走出屋子。
先去看了小黃和小黑的狗窩,又查了雞圈鴨舍,今夜風大雪大,若是這些窩塌了,弄傷小動物,明日小丫頭可又得哭了。
“少主。”
滄浪如影一般出現。
白朝寒站起身來:“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
去年那批新的軍服是燕龍戰負責做的,做好後送去西北軍營。
途中,被人掉了包,用破衣舊褲代替了新衣。
而後,這些嶄新的軍服就被運去了烏羽國。”
白朝寒眉眼瞬間冷了下來:“誰掉的包?”
“押送軍服的都是西北軍營裡的人,那幾個將新衣換成舊衣的官兵,先後暴斃而亡。”
“殺人滅口?”
“是。
淥波他們還在軍中打探,屬下先來稟報少主。”
白朝寒微微頷首,又問:“虎符的下落呢?”
“暫無訊息,但屬下基本能斷定,虎符不在軍中。”
“不在軍中,那便就在昌容城,繼續查。”
“是。”還了他們和他們家人一個清白,更昭告這顛倒了黑白的天下:是非對錯,功過得失,並非無人堅持。然而,此時的他們並不知曉,北域一案,並非終結,而是一切的開端。夕照乃至九州,天翻地覆的時代,即將到來。*偃京百姓還未將蕭家案談透,夏侯凝夜替北域一戰翻案之事,席捲偃京大街小巷,又跟風似的,吹向夕照各郡各城。國子監。“景明兄,夏侯世子的事你聽說了嗎?”範景明頷首:“聽說了。”原來刑部尚書就是楊夫子親傳弟子、國子監...